blue and white第四章 我更了，放弃了作业啊，神累
四
刺眼的光明
光什么时候最刺眼呢？
当你习惯黑暗的时候。
在伊万·布拉金斯基先生下定第一百二十三个决心的时候，他终于付诸了行动－－“我想我们应该谈一谈，耀，我们这样很不对劲。”
他尽量把自己的语气控制的不像吵架中的小情侣那么微妙，但是还是失败了。
“什么？”王耀刚刚从思考中解脱，却又被拉进了一个不明话题里。“我们？谈谈？怎么了？”
“你不觉得我们之间好像出现了一条裂痕，而且它正努力生长，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深，仿佛不可跨越吗？今天我想谈谈这个，我不希望你对我继续这么冷淡！”伊万有些激动，他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继续道：“如果是我的错，我希望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我可以改正的，但你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王耀当然明白他在说什么，可是他不知道伊万值不值得他挽留，伊万是个好孩子，年轻，富有魅力，热情，对生活充满着孩童式的好奇－－虽然这多半是由于他失忆造成，可是，即便他口口声声说要跟自己绑定并且会不顾一切，王耀还是觉得，让他跟着这么危险而混蛋的自己，真是一个天大的罪孽，所以，他没有开口。
“如果你不想说，就不必说了，没关系的。”伊万察觉到了王耀的犹豫，语气里毫不掩饰悲伤和失望。
“别这样，伊万，有些东西坏了就是坏了，人们总会分道扬镳，这不怪你，都是我不好，我打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和你凑到一起去。”王耀心疼地安慰道，“我没生你气，那你也不要伤心了，好吗？”
“没关系。”三个字也可以这么冷冰冰。
王耀有些无奈－－还真是像小孩子一样闹别扭啊，要是能像哄小孩子一样哄他就好了。邻居家的小朋友心情不好时，王耀哥哥一个亲亲抱抱举高高就能让他开心一天呢......
王耀想着，在黑暗中给伊万突袭了一个拥抱，熊一样大的俄罗斯人惊讶得没干怎么动，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把手环在王耀的腰上。
“不生气了，不生气了，好不好？”王耀尽量柔和地说。
伊万环在王耀腰上的手臂微微放松，两个人产生了一点点距离，伊万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突然，他的身体重重地压了过去，在王耀被压倒在窄窄的床上时，他感觉到了自己嘴唇上的软软的、属于那个人的嘴唇 ......
王耀大脑一片空白，他几乎没动一下，任由身上的人对自己的嘴唇展开攻击，绵软得像只待宰的小羊。
一个温润的吻终于结束，王耀开始自主呼吸了－－他绝对低估了伊万的肺活量，他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那个强吻他的坏家伙却还没皮没脸地坐在一旁等他喘匀气。
王耀不想说话。
老子都是奔三的男人了，虽然没处过对象没接过吻，好歹也是个高素质有修养的前大学副教授啊喂！也不是没拿过刀，攮国人，反应速度也不是盖的啊！怎么刚刚就，就被一个男的给亲了，还是压在床上......
“靠！”思如乱麻。
“小耀，不要把我当孩子哄，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伊万开口就直逼主题，“你想逃出去，但是你怕我没这个想法，所以你去找基尔伯特，对吗？”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王耀扶额。
“嗯......”王耀同志正在努力地从刚刚的情境里脱身出来，心不在焉地回答。
“三楼的确是个充满未知并且没有监控的净土，可是你绝对不可能通过制造混乱跑出去的，相信我。”伊万的声音在黑暗里异常清晰，仿佛坚定不移的灯塔。
“为什么？”
“他们手里有武器，枪。”伊万回答，“而且他们可以在有危险的情况下射杀病人－－这所医院独立于政府和法律，因为这里的病人，多多少少都是一般法律无法裁决的，犯罪者。”
“你怎么知道的！”王耀掩饰不住自己的惊讶，失声喊出来。
“我有印象，我在失忆之前，对这里很熟悉，了如指掌，他们以为我失忆了是忘记了所有的事情，其实只有一点记忆模糊－－我是谁和我是怎么来着的。”伊万无声地笑着。
王耀半信半疑，催他再说些什么。
“还有就是，这个医院是大概半年前才建成的，为非法关押犯人而掩人耳目的地方世界上有很多，没必要再建一个这么小的精神病院，这里的建筑结构也不像是医院，反倒更像是一个大宅子－－前门和后院都被临时改成了病人们自由活动的地方，仓促极了，实在可疑。”
王耀对建筑研究少之又少，只能选择信任对方。一下子接受了这么大的信息量，一般人都要反应一会，可是王耀的脑子已经飞速转动，开始分析伊万失忆前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身手敏捷，脑子也相当好使，身上的肌肉绝对不是看着好看那么简单，对关押自己的医院监狱了如指掌，还是少有的本地人......
如果你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家的私事，而又对某些人实在不放心，最好的做法就是让外界以为你们已经切断联系而私下把他弄到自家地盘里去。
自家地盘？听说，俄罗斯最近家族出了情况的，好像是那个著名的军火商世家－－布拉金斯基家啊......
王耀瞬间明白了些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伊万，你敢不敢猜猜你是谁？”
“我不知道。”伊万摇头。
“我赌，你就是前些日子里因为车祸意外失踪的军火商世家家的宝贝儿子。”王耀得意洋洋。
“为什么呢？”
“百分之八十五的推理和百分之十五的直觉。”王耀的声音里满是欣喜。“如果推论正确，那么这个大监狱势必就是你家开的，里面一定有你家人。”
“嗯，院长不过是个傀儡，我觉得我们出去之后，可以去见见那个传说中的副院长。”伊万紧随其后，打算开始制定计划。
与此同时，在一个房间里，有人正带着耳机静静地听着王耀和伊万的对话，一字不落，清清楚楚。
那个人对着键盘敲击几下，屏幕上蹦出来一行字：
亲爱的，他已经知道大半记忆了，动手吗？
鼠标轻击“发送”。
不一会儿，有人回信了：
去吧，但是别用枪，他不能接手布拉金斯基家族的事业，也别想死在布拉金斯基家产的枪口下。
亲爱的，记得生日时我送你的匕首吗？它是该见血了。事成回来我们就结婚吧。爱你。
屏幕另一头的女子面无表情地敲上“爱你”二字，回手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轻描淡写地说：“他马上就动手，无论成功与否，他俩都不要留活口。”
“明白。”
随后是电话挂断的嘟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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